椒江服装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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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多年来,金春玲周而复始地画线、裁剪、锁边、缝制、钉扣、熨烫……

“金姐,这衣服我刚买的,大了,看看能改吗?”

“我看看。”金春玲放下手中的针线,站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线头,接过衣服比划了一下,“你这衣服比较麻烦,改是可以改的,明天过来拿吧。”

在椒江区商业街的“母品”服装店,从早上8点开门,就会有顾客陆陆续续把要修改的衣服送过来。

老板娘名叫金春玲,许多过来改衣服的顾客都亲切地叫她“金姐”。

结缘32年,热爱了32年

金春玲是临海杜桥人,今年47岁。她看起来还很年轻,即使头发中夹杂了少许银丝,眼神却显得格外明亮淳朴。

听说要做采访,她很郑重地停下手中的活,顺便涂了个口红。

“我从15岁就开始做衣服,一直到现在,已经32年了。”说起自己的裁缝手艺,金春玲眼神里透出骄傲。
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裁缝作为一个刚需很大的行业,是一门吃香的行当,曾鼎盛一时。

1988年,刚满15岁的金春玲跟着姑姑到椒江的服装厂帮忙。一开始只是看着别人做,看着看着,颇有天赋的她便很快上手。从基础的绣花到做衣服,渐渐地,金春玲成为当时服装厂里手艺不错的女工之一。

1996年,金春玲婚后跟着丈夫去了苏州。她不想丢了老本行,在苏州继续做起裁缝来,凭借着那一双纤弱的手以及手中的针线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。

渐渐地,这门手艺活不好赚了。人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,裁缝这个行当日渐颓败,曾经辉煌的裁缝铺风光不再,后来大多数店铺蜷缩在街道或小区的某个角落,主营业务也从以前的制作成衣变成了改裤边、修拉链……

2016年,金春玲一家回到台州,从此在椒江扎了根。“回来台州,我也还是想做衣服。最早是在开元路上开了一家店,去年11月,搬到了这里。”金春玲说。

一晃30多年过去了,从开始的老式脚踏缝纫机,到如今全新的电脑全自动缝纫机,让金春玲忙忙碌碌的,还是这份她热爱了大半辈子的裁缝活。

衣服能不能改

拿到手里就知道

金春玲熟练地踩着缝纫机,正在缝补一条裤子。仅几平方米的店里,一台电脑缝纫机、一台锁边机、一个熨烫机,还有两块收纳了各式扣子、线轴的板子,这便是她的“工作台”了。

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网购衣服,因为无法试穿,到手后难免发现大小不合适,退换货又麻烦,就会拿到金春玲的店里改一改。“大多数都是过来改衣服大小和裤子长短的。特地拿布过来让我做衣服的,已经没有了。”金春玲说。

金春玲每天大概要补改十几件衣服,多的时候,将近20件。修改、缝补的价格在几元到几十元不等。

“和别的行业是不能比,但是我就是喜欢做衣服,现在生意也算还好,男女老少都还有需求。”金春玲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说。

记者问金春玲,修补衣服是不是需要什么特别的技巧。“哪有什么技巧,熟能生巧,都是靠经验积累下来的。真丝、绸缎的衣服比较考验手工,我都做了大半辈子了,这衣服能不能改,拿到手里就知道了。”金春玲笑着说着,随手拿起了边上的一条裙子。“像这条裙子就是真丝的,材质的纹路很细,摸起来也很光滑。顾客拿过来时有点抽丝了,我就按照裙子原来的纹路一点一点绣回去,还是比较麻烦的,弄了一上午就一条裙子。”

除了修补衣服,金春玲也在店里放了些成衣,还预留出一片小区域当作试衣间。金春玲打趣说,有些顾客愿意在店里等,等的时候还可以试试别的衣服,有问题我这边就可以直接改了,很方便。

说话间,金春玲的手一直没有停下来,换了一条拉链,改了两条裤子,动作十分娴熟。30多年来,金春玲就是这样,周而复始地画线、裁剪、锁边、缝制、钉扣、熨烫……

当“老裁缝”遇到新顾客

采访间隙,店里来了一位大姐,手里提着朋友刚给她买的新衣服。这位大姐说,这衣服的下摆太大了,想加根松紧带。“松紧带都买好了,连跑几家店,都说针织的衣服不太好改,怕改坏了,都不愿意接这单生意。”路过金春玲的服装店,她便进来“碰碰运气”。

一个有经验的裁缝,不仅看一眼就能八九不离十地估出顾客穿衣尺码,而且拿起衣服,就能知道这活能不能直接上手。若没有足够的经验或是技艺不精,落个返工甚至赔钱的后果,也是常有的事儿。

金春玲接过大姐的衣服,翻了个面,左扯右扯比划了一下。“你这个衣服可以改,下面裁掉一寸半,把松紧带加进去就可以了。你要是套一下也可以,看看改一寸半够不够,不够就多加点。”说着,金春玲把衣服递了回去。

大姐试穿后,一寸半刚好。金春玲在需要裁剪的地方做了标记,便开始“再加工”。“下次要改衣服不用自己买松紧带,我这边都有的,衣服拿过来就行了。”金春玲一边拆线一边和大姐说道。

在金春玲的巧手下,裁剪、缝纫、锁边一气呵成。不到10分钟,衣服便已改好。大姐试穿了一下,满意地付了钱。

改衣服的大姐走后,金春玲告诉记者,前几天还来了个姑娘,一下子送来26件衣服,有些需要改大小,有些是换拉链、钉纽扣的。“还有件背心她不想穿了,就让我把背心和她的一条裙子接到一起,变成了一条连衣裙。”金春玲笑着说。

“现在的年轻人,像缝纽扣这些小活也不会干,或者是懒得干……”金春玲说,已经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学裁缝这门手艺了。

因为喜欢

想做一辈子的衣服

“我就是喜欢做衣服,很喜欢。”

32年过去了,金春玲的缝纫技艺一步步精湛,别人不能做的活儿她都揽了,远近的顾客爱往她店铺里跑——有从老店跟着来的“老熟人”,也有新店附近的“新朋友”。

“金姐,我等下给你送裤子过来,有两条要改腰,明天能好吗?”

“金姐,下午关门的时候路过我店里帮我带条裤子呗,顾客说太长了。”

“金姐,之前的衣服改好了吗?我下班来你店里拿。”

……

跟金春玲聊着时,她的手机响过好几次,店里也有顾客三三两两地送衣服过来。陈阿姨的风衣线松了,王爷爷的外套纽扣掉了,小朋友的新裤子要改短……秋天来了,金春玲更忙碌了。她手指头都磨破了,手上也长出了茧子,可是每回看着客人穿上她修改缝制的衣服,合身舒适,一副满意的样子,她便觉得很欣慰。

“我喜欢做衣服,想做一辈子的衣服。”金春玲说,这是她的选择。

手记

裁缝一直是一个很神奇的职业,在我眼里。

我的外婆也是一个裁缝。小时候,小到贴身衣物,大到冬天的棉袄、外套,都是外婆给我做的。我喜欢衣服上有绣花,不喜欢黑色的衣服,外婆总能变着法子给我在裤子、棉袄上绣出不同的图案。我最喜欢的是一件带小鸭的套头棉袄,很暖和,还是我喜欢的鹅黄色。那时候,冬天每天穿,袖口黑了也不肯换。巧手外婆就重新做了一件,还绣了一只小熊,让我换着穿。

我念小学时,外婆在灵江边的一家服装厂帮忙,偶尔会带我去。车间一排一排的“洋车”,发出“咣当咣当”的踩踏声音。外婆眼神不好,会让我帮她把“洋车”的线穿起来,我坐在边上,有时也会捣乱地踩几脚。

后来我才知道,裁缝是一个很古老的行业。从前裁缝师傅上工,东家都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,除了一日三餐外,下午还有一次点心,男师傅们每天另有一包香烟。平日里难以见到的鸡蛋、鱼、肉会端上餐桌,这种伙食对于农家来说就像过节一样。那个时候,预约一个手艺好的裁缝师傅,有时得提前一个月,还要托关系。

然而现在,这样的场景已经没有了,即使哪家有结婚嫁娶,也是去商场里买服饰床品。在采访金春玲之前,裁缝这个职业给我的印象,就是外婆在我袖口上缝的小熊,就是制衣厂里外婆踩着“洋车”发出的“咣当咣当”声。

看着金春玲在针线布料间熟练的动作和温暖的笑容,我突然明白了裁缝之于人们的价值,不只是完成一件件衣物,还有他们饱含情感、贯注审美绣出的一针针心意,缝好的一尺尺关怀。这种“一对一”的缝制,是有温度的,是不随技术、潮流改变而转移的。

有人说服装是一种记忆,也是一种语言,它以非文字的方式记录了历史的变迁。时代的变迁带来了批量化的流水线生产和更多可供选择的服装,但也在我们不知不觉间,将裁缝这个行业挤进了历史的深巷。

来源:中国台州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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