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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尚女装 2022年01月14日 21:16 251 admin

本故事已由作者艾兰草时尚女装:家泠艾兰草时尚女装,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艾兰草时尚女装,旗下关联账号“每天读点故事”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,侵权必究。

1

赵影儿今日心情很好。

好不容易今儿个爹进京办事了,娘也去圣德寺礼佛了,几位哥哥也不在府里,她便又扮作男装,带着丫鬟阿平风风火火地往荣昌园赶。

“小……”姐字还未出口,就被赵影儿狠狠瞪了回去,阿平跟在身后低着头:“公子,今天咱们早点回去,夫人回来发现你不在就麻烦了。”

“阿平,枉你从小到大跟我这么久,胆子还是这么小。”

荣昌园是临安城内有名的戏院,临安标志性的娱乐场所。

大乾朝戏曲文化兴盛,百姓都爱听戏、爱看戏,勾栏瓦肆遍地开花,就连当今圣上也颇爱读剧本。开国之初,太祖皇帝在贵族党的提议下废除了科举,士子了断仕途,沉沦下僚,许多文人纷纷开始写剧本、话本谋生。

今日的戏名叫《摘星辰》。讲一江湖游侠好打抱不平,惩奸除恶,在强盗手中救下一千金 *** ,那 *** 与游侠一见钟情,奈何大家族反对, *** 不顾礼教束缚,与之私奔,相忘于江湖的故事。

她之前就看过《摘星辰》的文本,其情节之跌宕,用语之精妙,让人读来酣畅淋漓。民间传本不计其数,一时间洛阳纸贵。

此作者署名桃之夭夭,之前两部剧也都大受欢迎,况且听闻这桃之夭夭,是个绝世美男子,见过他的人不多,但凡是见过他的,没一个不服气。

虽然还未见过这个桃之夭夭,不过在她心里他已如老友。平日在府里百无聊赖,她都是靠看他的戏本子打发时间的。

再者,今日《摘星辰》之一天上演,还是她的老熟人月阁的歌姬张碧鸾唱旦角儿,说什么也要去捧个场。

赵影儿刚到就被小厮引入二楼包房上座,这包房安静舒适,视野也极度开阔,可以将舞台和大堂一览无余。

楼下大堂已经开始喧闹,赵影儿吃着茶,摇着她的梨花木折扇,等待着戏开演。

“赵公子,缘分啊。”

她 *** 还没坐热,便听见耳畔传来一个清朗洪亮的声音,心下觉得熟悉,转头一看,隔壁桌上放一双跷得老高的腿,顺着腿往上看,一个白衣男子,手枕着头,靠在软榻上,眯着眼笑嘻嘻地看着她。

“陶倏然艾兰草时尚女装?怎么又是你艾兰草时尚女装?”赵影儿一口茶差点喷出来,她今日的好心情在见到这个人之后就消失了一半。

赵影儿和陶倏然之一次见面就结下了梁子。原因竟是因为在青楼里抢包房。

赵影儿是个千金 *** 。

父亲和二哥在京做官,大哥和三哥打理家里生意,赵影儿也想做生意,可是父亲说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,汝尚年小,乖乖待嫁吧。

可赵影儿更大的爱好就是扮作男装,化名赵寅,在外抛头露面。去青楼里听歌姬唱曲儿,到勾栏里看人演戏,要么去酒楼里喝喝小酒,听听说书,日子过得不亦乐乎。

赵影儿最喜欢去拂月阁听张碧鸾唱曲儿了,听完一首曲子,所有烦恼便烟消云散。她温柔和煦,善解人意,就像是她姐姐。

那日刚推开她包房的门,便看见有人先他一步坐在了房里,她有些不悦,还没让阿平撵人,不想那白衣男子却先走过来,让她出去。

“小爷我还没问你凭什么闯我包房呢,滚蛋。”赵影儿一 *** 坐在软榻上,眼皮也不抬,不耐烦地挥了挥折扇。

在拂月阁,几个男子为一个 *** 争来争去的现象时有发生,可敢争到她赵寅身上的,她还没见过。

白衣男子转头不屑地瞥了一眼赵影儿,哼笑两声:“有钱就能横行霸道?这位公子若实在要坏在下的事,别怪在下不客气。”

好家伙!她什么时候横行霸道了?明明就是预约过的,给了钱的,凭什么霸占她的包间还敢说她!

她“腾”一下坐起来,小脸气得通红,折扇直指他的鼻尖:“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,有钱就是了不起呗,怎么,穷书生还仇富啊!”

争执不下,最后拉来老板理论。

老板翻了翻日程簿,发现两人的时间都填在了今天,才发现是自家伙计给弄错了,连忙给二人赔笑道歉:“对不住二位,确实是小店的错。”

老板说给他俩免单,下次光临即可,只是今天势必只能满足一个人的要求,当然不介意的话两位也可凑合在一个包间。

“不可能。”陶倏然和赵影儿同时说道。

“那您二位,看谁留谁走?”老板抹了抹头上的汗。

“好不容易有空出来一趟,我才不回去!”冒着被母亲打死的危险偷跑出来玩,回去?没可能的。

“我好容易才进城一回,凭什么让我走?”陶倏然语气也不容置疑。

老板扣着脑袋,随后灵光一现,对着两人道:“男人就用男人的手段来解决如何?”

男人的方式?打架?

“掰手腕。”

“我同意。”陶倏然立马道。

“怎么不比谁有钱呢……”阿平低头嘟哝道。

“怎么,赵公子不敢?”陶倏然轻笑,挑衅道。

“比就比!”赵影儿咬牙切齿,最后硬着头皮上,毫无疑问地完败。

陶倏然的手又大又长,差点把她的手给掰折了,疼得她要死又不好意思哇哇叫。

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赵影儿离开前,对碧鸾义正词严道:“小心这个恶人。”

碧鸾点头也不是,摇头也不是。

“名字。”这个人比赵影儿高出一个脑袋,她只得踮起脚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,仰着头恶狠狠质问。

“在下陶倏然。”表情十分欠揍。

2

楼下大堂一阵热烈地鼓掌,戏开始了,她回过神来。

如今又在包房之中相遇,她心下感叹冤家路窄。转念一想,这厮家住郊外,一身破布白衣,哪来的钱坐包房?

“你怎么有钱坐这儿,该不会是卖身得来的吧?”赵影儿把身子往一旁微倾。

这话颇带挑衅,陶倏然却不恼,仍嬉笑着:“不劳赵兄费心,只管放心今日没人和你抢。不过还是要谢赵兄,抬举我这点姿色了。”

听他这么一说,她才注意到他的外貌。脸上线条干净利落,一双浓眉如墨,明眸皓齿,虽然穿得破了点儿,嘴皮贱了点儿,也不得不承认,算是她见过为数不多的美男子。只是这人生得好看,确是这般讨厌,怪可惜。

只不一会儿,她便被这戏完全吸引住了,便顾不得再和他讲话。

果然妙极!张碧鸾一颦一笑都十分入戏,每一句唱词都牵动着看客的心。特别是演到游侠和 *** 分离之处,让人揪心不已。赵影儿看得哗哗落泪,哭出了鼻涕。

他看了她这般模样,似笑非笑道:“鄙人闲时写了几部戏,你要感兴趣,我也可借给你看看。”

“你?”赵影儿擦了擦红通通的鼻子,哼道:“我赵某人就是死,也不会看你写的戏。”

她的偶像可是桃之夭夭!

“真是野蛮人,凶死了。”陶倏然一脸嫌弃。

“两位公子,有话好说。”包房门口突然响起声音,二人看去,只见一个身穿黛色长袍的男子走来。

来人简单介绍了一番,原来是江家公子江卿誉,听闻这江卿誉也是精通音律之人,十分爱好戏曲,如此,包房三个座位的人,可是来齐了。

江卿誉一见到陶倏然,便欣喜万分,宛若见了偶像一般。

“陶兄,久仰大名。我听闻你今日在此处,便想专程过来见你,不想路途耽搁,竟来晚了,实在惭愧。”他看起来对陶倏然十分欣赏。

“哪里哪里。”陶倏然微笑着作揖。

赵影儿在一旁看他俩商业互吹,百思不得其解。江卿誉怎么会仰慕陶倏然??简直迷惑行为。

顿了两秒,她恍然大悟,呀,不会是陶倏然的金主吧!怪不得!

她一拍大腿,面色绯红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笑出了声。

接下来一段时间,陶倏然都在和江卿誉聊天,把她晾在一边,她倒乐得专心看戏的清闲。

“陶兄这本《摘星辰》我已经看过两遍,词藻华美,情感真挚,桃之夭夭果然名不虚传!”

?什么?什么什么??好巧不巧,这句话听到了赵影儿耳朵里,她差点跌落软榻,随后被阿平扶住。

“江公子,你说什么?”她凑过去,问:“你说他是谁?”

江卿誉却是不解地看着她:“陶公子当然是本剧的作者,桃之夭夭了。”

赵影儿快哭了。

打脸来得太快,她现在不敢看陶倏然的眼睛。

“咦,刚才是谁说,就是死也不看我写的戏来着?”

“有人说过吗?我说过吗?阿平,你说过吗?我怎么不记得了。”赵影儿继续装傻,抬头看看阿平,又若无其事地看向戏台,心里却复杂得很。

台上刚刚演到 *** 为了爱情抗争,正是 *** ,她看入迷了,现在要她走,她舍不得!

陶倏然把脸凑过来,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:“要看呢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“干嘛?”赵影儿把头凑过去。

他勾勾唇,凑到她耳边:“叫我一声然哥哥。”

“呸!”赵影儿嫌恶地看了他一眼,结结巴巴道:“小爷我根本就不是为了看你的戏,我、我是想看碧鸾!”

说完便叫阿平把墙角那棵兰草搬到桌子中央,挡住陶倏然这张幸灾乐祸的面孔,也挡住自己微微发红的脸。

结束后三人一起出门,戏院大门口全是看客们,一个个都还在谈论,赞不绝口。

“我认得他!他就是桃之夭夭!”不知是谁指着陶倏然喊了一句,人群便开始喧哗,少女们激动不已,就连一些妇人也挤过来瞧他。

“桃之夭夭,我要嫁给你!”

“桃才子,你好俊啊!”

赵影儿被这阵仗给吓懵了,直到陶倏然拉着她的手往前面跑,她立刻吩咐阿平去前一个街口叫车夫把马车赶来。

陶倏然被鲜花砸了一路,也牵着她的手走了一路。他的手大,力气也大。有男子牵自己的手,赵影儿本能抗拒,却想起自己现在是男装,内心挣扎了好久,便也罢了。

直到坐上自家马车,她才松了一口气。见后面江卿誉也跟了上来,几人便同坐一辆马车,离开了。

陶倏然满头大汗,满脑袋的鲜花和花粉,还未从惊恐中稳定下来。

这副狼狈样子笑得赵影儿前俯后仰。

走了好一会儿,大家都累了,陶倏然这厮直接头歪在她身上睡着了,还差点流口水!

她转过头想骂醒他。此时他离她颇近,一双狭长的眉眼,还有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流畅的鼻梁,她不由地看走了神。随后又抬起自己泛红的手腕,不知在想什么。

回过神后,她猛一抖肩把他抖到窗边:“您还不下车等着跟我回赵府呢?”

他好像没睡醒的样子,茫然地揉了揉眼睛,江卿誉忙道:“陶兄此时出城天色已晚,不如到我江府小住几日,你我也好畅谈一番,如何?”

看着把陶倏然扶下车的江卿誉,赵影儿呵呵傻笑,头脑中又顿生出许多不可描述的画面。

3

自从那日回到家被母亲发现,赵影儿这几日就天天在房里抄《女诫》,活动范围仅限于花园。她把桃之夭夭写的所有戏本子都来回翻了好几遍。一想到她喜欢了这么久的男神居然是陶倏然,就觉得痛心。

理想与现实是有一定差距的。不过不得不承认,陶倏然就是有才华,能写出她八百年也追不上的句子。

思来想去,她觉得不服,他能写,自己为什么不能写?于是每天坐在院里石桌上,一张宣纸,一支笔开始构思。然而一天过去,还是一片空白。

她把原因归结为灵感问题。天天待在家里,能有什么灵感?熬到母亲的日常礼佛日,赵影儿便带着阿平,阿平带着她的琴,一起偷溜出去。

“走,阿平,找灵感去!”出了赵府,赵影儿舒了一口气。

“公子,找灵感为什么要带琴啊?”阿平踉踉跄跄地跟在她后面。

“戏本子写出来当然是要演咯,演的时候要不要唱呀?”阿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赵影儿接着道:“好的本子,曲调也是很好的,唱词还要与之相配,那才打动人嘛。”

两人就在白沙堤旁的一处幽静亭子里坐下。这里没什么人,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近处摇摆的杨柳,还有远处被微荡的湖水轻轻拍打的岸堤。鸳鸯成双游过,堤岸上才子佳人来来往往。

赵影儿弹琴的时候,天下起了小雨,堤岸上已经没了几个人影,湖面烟波浩渺,天地一片空寂。

不知何时,她仿佛在丝丝缕缕的琴声中,听到了箫的声音,不知是否自己听错,直到箫声越来越清晰。

她抬头一看,三个人影正打着伞朝这边走来。

穿黛色长袍的男子拿着箫,一旁是撑伞的白衣男子和女子。

“赵公子,原来是你在弹琴。”江卿誉面露喜色。

原来陶倏然江卿誉打算合作新戏,仍邀张碧鸾主唱,江卿誉负责乐器,三人便结伴而行,恰遇堤上落雨,才过来亭中避雨。

江卿誉说想不到她如此精通音律,想邀她一同加入新戏的筹备。

“好啊好啊!”

她抬起眼皮看了一下陶倏然,后者居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。

可她不光想弹琴伴奏,她也想写唱词和宾白。

“赵兄想法不错,陶兄以为如何?”江卿誉估计只听陶倏然的。

“我说咱们别这个‘兄’那个‘兄’了,听起来怪别扭的。依我看,就直呼其名吧。”赵影儿忍了许久,终于提出这个想法。

“这……赵公子,可否有小字呢,我还是不太习惯……”江卿誉一看就是个教养优良的公子。

“昔有唐寅,字伯虎,今有赵寅,”没等赵影儿开口,陶倏然便若有所思道:“那……就叫虎子好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赵影儿一时愣了,顿了一下才道:“什么虎子!你欺人太甚!”说着便要动手。

“你们看看,多虎啊还说不是虎子!”陶倏然双手抱头。然而赵影儿只是把他的手轻轻掰下来,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:“陶倏然,能不能教教我写剧本啊。我……我想跟你学戏。”

“啊?什么,虎子,大点声。”她明明是对着他耳朵说的,这厮却在装怪。

“我想跟你学戏!”

“叫师父。”

“师——父——”

4

“ *** ,你为什么要认陶公子作师父啊?”阿平的十万个为什么又来了。

“你懂什么,我这叫卧薪尝胆。”这个学徒日子可太苦咯,完全就是打杂!赵影儿借口想去私塾听学,她三哥好不容易才替她在母亲面前求了情,得以让她每日出门。

戏本四人组的据点便在拂月阁内。那老板看见她和陶倏然居然同进同出碧鸾的院子,吓得赶紧往窗外看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。

新戏叫《紫绢记》,讲的是一宋姓书生原本有一妻,两人恩爱和睦,书生要进京赶考,临行时其妻以一题诗紫绢相赠。不想那宋生高中了状元,千金 *** 招他做驸马,他便抛弃了家乡妻儿,还将紫绢赠予了 *** 。家乡遭灾,妻儿孤苦无依,竟然饿死街头。后来妻儿托梦,他后悔不已,便如实向 *** 陈述,抛弃荣华回了家乡安葬了妻儿,清廉为官,一生未娶。

“渣男啊,太渣了!”赵影儿听完拍案而起,愤愤道。

“如今这故事也不会发生了,本朝连科举都没有。”碧鸾道。

“哎呀,碧鸾,你就让他过过嘴瘾嘛。”赵影儿摆了摆手。

“诶虎子,好好说人话,什么过嘴瘾,我又不是这种人。”陶倏然敲她脑袋。

赵影儿最近怨气颇大,她堂堂一个千金 *** ,这两天快成了陶倏然的书童,说出去真不好听。他让她抄诗,磨墨,还让她给他捏背!本想报复一下,每次她都使上莫大的力气,可他居然没有反应。

不过好处也是有的,比如他经常带她去看戏,尽管是她给钱。陶倏然总有本事能够搜罗全城的好戏,写好了的书稿他还会分给她看。

好家伙,这陶倏然的新本子里有太多不可描述的东西。她把它悄悄藏在枕头底下,每次都只敢躲在被子里偷偷看,看得脸又热又红,又停不下来。一边心里感叹,才子真是写什么都惟妙惟肖,难不成这厮竟是个铜豌豆?

这拂月阁大概就是天上人间吧,碧鸾唱曲儿,赵影儿弹琴,陶倏然写词,江卿誉作画,时不时一起喝点小酒。陶倏然偶尔讲个荤段子,赵影儿听不得,总脸红。

“倏然,阿寅还小,你少讲这些。”还是江卿誉好。

“他?”陶倏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脸愈发红的赵影儿,笑道:“你问问虎子,他看我戏本的时候可喜欢了是吧?”

“桃之夭夭……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逃之夭夭!”她涨红了脸,追着他满屋子打。

大打伤身,小打怡情。

五月芒种,陶倏然邀请江卿誉和赵影儿到他们村去玩儿。赵影儿十分兴奋,她从没去过乡下,屁颠屁颠跑去,被当了农忙时节的免费劳力。

“陶公子,你居然让我们家少爷做农活,可真干得出来。”阿平不满地瞪着他,倒是为她鸣不平。

“阿平没事儿,我乐意!”赵影儿最喜欢去赶牛了,笑嘻嘻地去割青草喂老黄牛吃,拉它犁地,她觉得比在家有趣多了。

“这个绿色藤萝的是啥?”她指着一片地。

“地瓜。”

“这个叶子好大,是芭蕉吗。”

“芋头!”

“你诗经白读了。”陶倏然一脸嫌弃。

“我只见过书上的!怪我咯。”

她在田里跑来跑去,一会儿又问这个是啥,那个是干什么的。

陶倏然在一旁看着穿鹅黄锦袍的小个头跑来跑去,觉得她像小黄莺一样叽叽喳喳在他眼前晃来晃去,不知是不是她太逗了,他莫名觉得心情很好。

“哎呀!”赵影儿不小心被田埂上的枯草堆绊倒了,扭伤了脚。好痛!她再一看时,已经肿了。

“阿寅,没事吧——!”江卿誉在很远的地方,正教小孩子吹笛子。

“没事——我叫阿平来背我。”还没开口,便感觉腾空而起,被人背了起来。

“就阿平那个小身板背得动你?我看你们俩今日都想受伤。”陶倏然轻轻松松把她扛在背上,“我请的人,我负责。”

陶倏然走得很稳,肩膀也很宽,不必担心什么。他还是比看起来要强壮一些,赵影儿心想。

刚刚起来的时候因为害怕,她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,感受到他脉搏怦怦跳,奇怪,她的心脏怎么也跟着怦怦跳了。

“我想坐在牛背上。”于是陶倏然把牛拉来。老牛很温顺,驮着她慢慢走。

赵影儿给路过的每一个人和动物打招呼。比如隔壁老伯,小花猫,还有黑狗。

旁人估计觉得很傻,陶倏然竟然觉得有些可爱。他一手牵着老牛,一手护着她的腰以防她掉下来。

“公子,你说这陶公子是不是喜欢赵公子啊?”江卿誉的随从看了看远处,又看了看他。

江卿誉愣愣地看着远处点点头,又马上摇头:“……别胡说。”

5

从城外回来,几人心情都不错,便一同前往拂月阁,碧鸾特意为他们点了一桌好菜,又是煮酒,又是聊戏,醉成一团,迷迷糊糊地便睡过去了。

次日清晨,陶倏然醒来发现大家睡得七倒八歪,只有江卿誉的睡姿最正常。身上还有一方毯,估计是碧鸾盖的。刚想起身,却发现赵影儿还躺在他腰上沉睡,他笑了笑,这厮估计把他当枕头了。

“公子。”碧鸾见他醒了,便送来醒酒汤。

“嘘——”他轻轻地翻了个身,把她抱到软榻上。随后便和碧鸾一起出了房门到院中凉亭。

“碧鸾,问你个问题。你说这男子,”陶倏然蹙了眉,缓缓道:“会不会喜欢男子?”

碧鸾以为他要问什么,笑道:“公子说的江公子还是赵公子?”

“……”陶倏然无语,“我就随口一问,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。”

“对了,明叔这几日来过么?”陶倏然想起什么。

“未曾有过消息。”她摇头,神情有些忧虑,“公子,会不会……”

“再等等。”陶倏然一向嬉笑的脸上此刻却颇有些严肃。

刚说完这句,后院小门便响起叩门声。三重一轻一重。是明叔。

二人赶紧把身着玄衣的中年男子迎进来。

“明叔为何迟来,可是遇到了什么状况?”陶倏然上前扶着他的手问。

“逃走的士兵有下落了。”对方取下斗笠。

“在哪?”话音未落,忽觉墙头响动,一个身影极速移动,长剑直指明叔而来。

“明叔小心!”陶倏然一把推开他,手中仅剩一把折扇与那人博弈。他找机会踢掉了他的剑,但未料他藏在腰间的匕首,肩膀不慎被刺了一刀。明叔眼疾手快,用剑刺穿了剑客的腹部,那人趁机翻墙逃走,后者拿剑追了上去。

赵影儿此时刚刚睡醒,听见后院有声响,推门一看,便看见陶倏然被刺中倒地的一幕,她睁大眼睛,飞快地跑过去:“陶倏然你没事吧!”

她伸手扶起他,发现他白衣左肩上已被鲜血染红,她伸手一抹,手中全是血。此时江卿誉也从房中赶来。

“你你你你不会死吧,呜呜呜……”赵影儿抹了抹眼泪,“阿平,快去请大夫!”

“死什么死,你起开。”他喘了喘,白了她一眼,“一点小伤,让碧鸾给我包扎便可。”

她只得点点头,又嘴巴嘟囔着:“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啊……”一想到陶倏然在碧鸾面前脱下上衣,露出白花花的香肩,她觉得十分不妥。

里间内,碧鸾在为陶倏然上药。

“看来已经有人盯上了明叔。”陶倏然嘴唇苍白,“他们也在找士兵的下落。此地不宜久留,你不要在拂月阁待了,到赵寅那里去,他会安顿好你。过段时间我可能不在,你多照看他,他挺喜欢你的。”

碧鸾听了这话,手中动作顿了顿,抿笑道:“公子其实很关心赵公子,平日却总是不屑一顾。”

他垂下头,像是在想什么,勾了勾嘴角:“其实这虎子平时虽马虎骄躁,心地却难得纯良。我这等背负世仇之人,与之为友倒是连累他。”

待到碧鸾出了房门,他一个人躺在榻上,才仔细回想了她那句“是江公子还是赵公子”。有些话他从没说出口甚至从没想过,待到从别人口中说出时,才觉振聋发聩,心里一惊。

他写过这么多七情六欲,悲欢离合,仿佛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人为他笔下的故事快乐伤悲。情?他自己却是从来不懂这个字的。

在陶倏然还叫陶轸的时候,也曾经是那些醉生梦死、风流快活的世家公子之一,若不是父亲遭人陷害惨死,全家流离,他这一生都不会体会到一丁点人间疾苦。

父亲陶谦曾是乾朝的武将,曾跟随太祖承宁皇帝打江山,名副其实的开国功臣。可太祖生性多疑,加上也曾是武将夺天下,因而对武官颇多猜忌。时大臣慕容晦党同伐异,拉拢陶谦不成,便加以陷害,慕容晦此人又多受太祖信任,即便朝堂上旧臣为之求情,陶家也难逃祸患。

陶谦被流放边疆,陶家所有人贬为庶民,奴仆全都充入徭役。即便如此,慕容晦也不放过他们,企图杀人灭口。幸而陶将军昔日军中旧部明叔救下了他和母亲,从此隐姓埋名远离京城。

碧鸾原是他家中管家之女,她父亲将陶谦生前收集的慕容晦罪证保留了下来,一直被追杀,至今下落不明。

后来得知父亲已在流放途中被杀害,慕容晦这个老贼却将其伪造成意外,母亲肝肠寸断,不久也病逝。从那之后,他发誓要为陶家上下一百口人报这个仇。世家公子陶轸已死,现在只有一心复仇的书生陶倏然。

太祖仙逝前曾为十八岁的嘉泰皇帝,也就是当朝皇帝指派四大辅臣,这慕容晦就是其中之一,如今他已是权倾朝野,连皇上也得忌惮他三分。

明叔劝过他,慕容晦太过强大,他这样无非是以卵击石。

这些年慕容家的人横行霸道,上瞒天听,下压百姓,要找到突破口也不是不行。父亲被杀害之时,曾有一士兵偷偷目击,后来便逃走了。眼下听明叔说也有了下落。这些年他们在慕容家安插的线人也不少。

他步步为营,与碧鸾和明叔共谋复仇之计,不想那日在拂月阁遇见赵寅之后,日子竟也过出了些烟火气。他有时想,若那一切都没有发生,他何尝不想当一辈子的桃之夭夭,潇洒快活一生。

他脑子里又闪现出那个整天跟在他 *** 后面的小个头。他虽然又笨嘴巴又毒,可是……真的很特别啊。他陶轸不会真的是个断袖吧?想到此处他浑身一激灵。

6

陶倏然暂住在江卿誉家养病,赵影儿每日都带着张碧鸾来看他。张碧鸾如今在赵家名下的一个绣坊里刺绣,倒也还算体面称心。几人宛若老友,谈笑风生。

除此之外,大乾朝嘉泰三年还有一消息可以载入史册,嘉泰皇帝昭告天下,恢复科举制度,并宣布年底的殿试由他亲自监考。

时贵族党派势微,但世家大族的权力依旧不容小觑,为了招贤纳士,加强皇权,嘉泰帝用了三年时间,力排众议,终于恢复科举。

这对天下广大士子来说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。陶倏然不再写戏本,做足了北上进京赶考的准备。

赵影儿知道,陶倏然等这一天一定等了很久了,毕竟科举入仕是所有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事。可是此去一别,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。

陶倏然临走那天,三人到码头为他送行。赵影儿心下不舍,眼圈发红,不想被人看出,便低下头絮絮叨叨:“人家都是左一个书童右一个随从的,你一个人去考试,别被人欺负了。你呢吃好点住好点,遇事多打点打点,别委屈了自己……”

“知道了。”陶倏然轻轻笑道:“有赵兄给我赞助的银两,陶某这一路没问题。”

赵影儿想了想,从袖口拿出梨花木折扇:“读书人得有把像样的扇子,这个送你。”

这把梨花木折扇是爹送她的生辰礼物,她出门总是随身携带。上次在拂月阁,他的扇子用来挡剑给弄破了,她一直记着。
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陶倏然郑重地点点头,给了她一个拥抱。

在场三个人看到絮絮叨叨的赵影儿都忍不住笑了。

“倏然此去京都,要是考取了状元,可别忘了我们啊。”江卿誉也开了开玩笑。

“这怎么会。”陶倏然眉眼上扬,“再说这状元岂是一考就中的。”

——

陶倏然走后,赵影儿也还时常去荣昌园听戏,时不时找张碧鸾和江卿誉小聚一番。各大戏园子都还在演着陶倏然的戏本,以前她看戏看的是剧情,现在却总会想到陶倏然教她要怎么写词,剧情要如何安排。什么样的本子最适合戏台上演出,什么样的音乐最打动人。

她还经常去陶倏然的村子里,看望那些邻居和小孩子。枕头下面那几本戏本都快翻烂了,她就给陶倏然写信,让他好好考试,回来写新的。

“ *** 。”阿平实在看不下去了,叹了口气:“陶公子都走了多久了,你怎么还在每天念叨他。”

她知道,她家 *** 这魂儿是被陶倏然给勾到京城去了。

这年中秋,在赵影儿的及笄之礼上,之一次看到赵影儿穿女装的江卿誉首先感受到的是惊吓,随后想起以往的种种,才艰难地开口:“赵姑娘,多有得罪……”

而张碧鸾对此却一点也不惊讶。

“碧鸾姐姐何曾看出我是女子?”赵影儿缠着她问。

“阿影眉目清俊,可是比寻常的小公子漂亮多了。”张碧鸾笑道:“都是女子,自然有所感知。”赵影儿感叹张碧鸾的心思果真细腻。

“你的成年礼,陶公子不在,岂不遗憾,何不书信告知?”赵影儿怀疑碧鸾会读心术。

“不想告诉他。”赵影儿叹了口气,她知道他一直把她当成兄弟,况且他与碧鸾的关系一向不一般,她害怕。万一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,岂不连朋友也没得做了?

7

一语成谶,陶倏然这一考还就真成了状元。

皇帝十分欣赏他的策论文章,嘉泰帝刚及弱冠,正是血气方刚之时,陶倏然行事果决利落,深得他心,很快便被重用。他生得风流俊秀,又年轻有为,一时成了京中的官家 *** 们都倾慕的对象。庆阳公主有心招他为驸马,皇帝十分疼爱他这个妹妹,还未订婚,陶倏然已升为吏部侍郎。

而近一年都没有他消息的赵影儿,决心去京城找他。恰遇二哥进京办事,她便扮作男装跟着去了。她打听到原来陶倏然已经高中,便寻去他府邸。

她长这么大,未怎么离开过临安,这次出门正逢着上元节。京城里灯火通明,长街小巷沸反盈天。她和阿平走着走着,便被街上的新奇玩意儿吸引住了眼光。

冰糖葫芦,酸梅膏……这些都是临安没有的,京城里还有露天的戏场,表演戏本子和杂耍。她双手拿着糖葫芦在人群里穿梭,沿街猜灯谜。

“公主要是喜欢,臣便去猜出这只花灯。”

好熟悉的声音。她一回头看见身着华服的一男一女正在对街的花灯铺前。那男子眉如远山,身形清瘦,这不是她要找的陶倏然吗。

“陶倏然。”她愣愣地朝对街喊了一声。街上喧闹,此时头顶烟花声震天,他和她被庞大的人潮隔断。他像是没有听见,只是随意往人群看了一眼,过了一会儿便同那女子消失在人群中。

夜幕渐深,人群已经散去,街上寂静寥落。

“ *** ……”

赵影儿一边啃着糖葫芦,一边不停地掉眼泪。

“ *** ,这么晚了,我们快点回客栈吧,这样在街上太危险……”

“那把扇子是我的。”赵影儿突然开口,觉得特别委屈,嘟着嘴:“那个公主手里拿着我的扇子。”

阿平从来没有见过赵影儿哭得这么伤心,气愤道:“陶公子太过分了,竟然把 *** 的东西随意转送给别人。”

阿平明白,那是 *** 心爱之物,若是送给哪个,便必定是有意于他的。

赵影儿在临安等了他一年,等来的是状元陶倏然即将与庆阳公主订婚的消息。

从京城回来后,赵影儿整日茶饭不思,平日里最喜欢出去玩,现在也待在闺阁里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。

她翻出那部《紫绢记》又看了一遍,一气之下把它撕成了两半。心里冷笑,好个陶倏然,原来写的是自己的自传啊。什么紫绢记,还是叫折扇记吧。

可她忽然想起,她和他从来都是兄弟,是师徒,就是不是恋人。他不过是翩翩才子,恰好遇上了佳人,郎才女貌,有何不可?她哪里来的资格生这没由来的气?

她叹了口气:“阿平,去给我捡回来。”

——

陶倏然再回临安的时候,原本四个人的饭局,却成了三个人。赵影儿没有去。

其实她原本想去的,她想去质问他为什么这一年她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他都没有回音,凭什么把她的折扇转送给别人。可是她没有勇气,父亲也不许她再去找陶倏然了,倒是给她物色了好多家的公子,她已经成年了,是时候嫁人,再由不得胡闹了。

“公子此番回临安,不去见见阿影么?”碧鸾给他倒酒。

“是啊倏然,纵使在京做了大官,你也不应当如此冷落阿寅,我二人尽知她对你的情感。”江卿誉道。

“我知道。”陶倏然沉默许久才开口,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
“既是如此,若你当真喜欢那庆阳公主,就当早日说清,别辜负痴心等你的姑娘。”

“姑娘?”陶倏然一脸茫然。

“……”这下轮到碧鸾和江卿誉面面相觑,“你别说你现在还不知道她是女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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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倏然怔神,喃喃道:“当真不知。”

直男到无可救药。

待到江卿誉先行辞别,陶倏然才告诉张碧鸾。经过这几个月在朝为官的日子,他发现圣上忌惮慕容晦已久,四大辅臣中,慕容晦权势滔天,已经打破了政治平衡。嘉泰帝不是个软柿子,从这次恢复科举来看,他手段强硬,决心要收回大权。

解决慕容晦不过是时间问题,圣上之所以重用他,也是为着这一点。明面上,他为吏部侍郎,暗地里皇帝交给他彻查慕容家的任务。慕容晦自己虽谨慎,但他的几个儿子在外为非作歹,私铸钱币,圈占田地,留下了非常多的把柄。明叔安插在慕容府的线人也已经在搜集证据。

“你和公主的事……”

“本不忍心利用公主。”他想起什么,嘴角上扬,“不过我确未曾想到阿寅竟是女儿。”

“公子的意思是阿寅若是男子,你也喜欢对吗?”

“也可以这么说。”他挑挑眉。

8

嘉泰四年春,权臣慕容晦因重大贪污受贿,结党营私,欺君罔上被定了死罪,慕容家被抄家。

陶倏然搜集罪证,功不可没。御书房内,皇帝对他大加赞赏,问他想要什么赏赐。

“臣还真有一事相求。臣请皇上为陶谦将军翻案。”如今慕容晦 *** ,十年前陶家的冤案也该有个了结。

“你是陶谦之子?”皇帝听他陈述,才恍然大悟,颇有深意地看着他,却并无责怪之意,“陶轸啊陶轸,朕小瞧你了。”

临走之前,皇帝拉他问话,微皱眉头:“前日庆阳亲自来找朕,说要退订与你这门婚事,也没说什么缘由,怎么,朕这个妹妹你看不上吗?”

“臣有罪,臣不敢。是臣配不上庆阳公主。”陶倏然立刻跪下向皇帝行礼,“实不相瞒,臣在家乡,有一未婚妻。”

“你要是早说,朕会逼着你做驸马?”

“陛下恕罪,陛下说得极是。”

皇上哼笑两声,接着道:“朕听说,你写的戏本很有名呐,朕倒是有幸看过一两部。”

陶倏然头上冒汗,讪讪道:“陛下见笑了,所以臣也不想做那话本里的状元郎啊。”

“你倒是会讲。”皇帝大笑。

而与此同时,远在临安的赵影儿此刻颇为苦闷。

爹前段时间就说要给她结一门亲事,这几日来府上拜访的人络绎不绝,都是想来求娶赵影儿的。

她也不顾形象,每次不是装作痴傻,就是骄横跋扈,把求亲的人全都给打发跑了。

赵老爷和赵夫人虽严厉,到底还是宠她的,真拿她不知如何是好。赵影儿已经想好了,若是爹爹真要逼她嫁给谁,她就去出家。

这日,又有人到府上来求亲了,侍女过来传达老爷的吩咐,让她到前厅去见见。

赵影儿脑子一转,给自己画了个连眉,脸上抹上两坨艳红的胭脂,弄得不人不鬼地往前厅走去。

她刚一踏进前厅的门槛,赵老爷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,她若无其事地走上前,笑嘻嘻道:“怎么,叫我有事?”

她转过头随意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客人,吓得一 *** 坐在椅子上。心上人求来赐婚圣旨,上门下聘,可我一直女扮男装的

来人一袭雪白长衫,乌发玉冠,剑眉斜飞,一张清瘦俊朗的面庞带着笑意。

“我我我先走一步!”她顿了两秒,一溜烟儿地跑了。

赵老爷尴尬地笑了笑:“陶公子见笑了,小女喜欢开玩笑。”

赵影儿跑回房间,手忙脚乱地开始梳洗。

“阿平,梳头!”她怎么会料到是陶倏然!这厮不应该在京城搂着公主做驸马的美梦吗?行了,不管他今天为何而来,等下出去问清楚好了。

她急匆匆地在花园里走着,不想被人一把拉到了假山丛里。

“陶……”刚一转过头,还没开口,一双唇便贴到嘴边,这嘴唇炽热干燥,眼前的人搂着她的腰,在她嘴里极尽搅弄之势,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。她只觉腿一软,眼一闭,脖子上便留下几处重重的痕迹。

直到她缓过来睁开眼,喘了好几口气,脸颊潮红:“陶倏然你大胆!信不信我告你非礼!”

陶倏然一手捉住她的手腕,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盖住她的微微红肿的嘴,在她耳朵边小声道:“你叫了可就清誉不保,被我亲了自然就是我的人了。”

赵影儿愣在原地,眨了眨眼睛。随后她挣开他,委屈地说:“我可不做小老婆,把本 *** 的扇子还来!”

她质问他公主的事情,他这才把他的身世和他这些日子做的事全部告诉她了。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,只是觉得她在他心里好像和旁人都不一样。明明上一秒才吵了架各自扬长而去,下一秒竟开始偷偷思念起来。

朝堂风云变幻,报仇的事又过于凶险,他什么也不敢保证,不能保证给她幸福。那日上元节,公主邀他一同赏花灯,见他手中的扇子好看,便借来欣赏。可那时他心里想的却是,要是她在就好了,那她一定会缠着他大街小巷地跑,去吃好多东西,或者喝得酩酊大醉,睡得七倒八歪。

下一秒,他便恍惚听见她叫他的名字,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阿寅突然就出现了,可是他只能装作没听见。他知道她肯定非常伤心。

“那后来呢,你是怎么和公主说的?为什么她不要你了?”赵影儿听到此处,眼泪汪汪。

“我说……”陶倏然笑得眉飞色舞:“在下有断袖之癖。”公主大气,能够忍受三妻四妾,却怎么也没办法接受一个喜欢男人的丈夫。

“那你真的有断袖之癖吗?”赵影儿茫然地眨眨眼,脸颊红扑扑的,认真点点头:“我想了想,我还是可以接受你娶侧室的。无论是江卿誉,还是张碧鸾。”

“……”陶倏然笑容染尽眉梢,眯着眼,一把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,“可是我只喜欢你啊虎子。”

“陶倏然,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赵影儿蜷缩在他的怀里。

“嗯?”

“如果我真的是男子,你会不会娶我?”

他挑眉,郑重其事:“那我就断袖,有何不可?”

番外

某夜,陶倏然与赵影儿正共赴巫山云雨,结束以后,他把她圈在怀里。

“这是什么?”说着陶倏然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本书。

“这不是我写的那啥戏本吗?娘子嘴上说着不看,身体却很诚实嘛。”他一脸坏笑。

“你烦!”赵影儿羞得把被子拉起来蒙住脑袋,死活不肯出来。

“如今还是觉得,看戏没有做戏有趣,阿影以为如何?”他掐了一把她的腰。

“别闹。”过了一会儿,赵影儿露出一双眼睛:“陶倏然,你可是状元,你真忍心向圣上辞官回乡教书吗?”

慕容晦事件过后,陶倏然便有打算辞官回乡当个教书先生。他心里明白,圣上更是心知肚明,他不过是皇帝手中用来夺权的一把刀,皇上也不是因为维护正义才为他父亲翻案。伴君如伴虎,若是他哪天站错了队,难保不出问题。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,只想守护好心爱之人。

况且他性子天生散漫,这辈子只想写写戏本,安安稳稳地和赵影儿共度一生。他们可以回到乡下,他们的房子前面有一条小溪,院子里有一头老黄牛犁地,每天可以自己做饭。他靠写戏本赚钱养家,她负责貌美如花。

他紧紧搂住她:“阿影在哪我就在哪,以后,我还要和阿影一起听一辈子的戏呢。”(原标题:《桃之夭夭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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